长篇历史小说《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》第二卷：大宗师
第十三章 方府闹妖（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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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胖仆妇？”听了邱处机的话，方知县皱着眉头思索：“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，府里的这些事一向都是管家负责。”说完，他站起身来，向后院走去。
邱处机坐在原地没动，方知县回过头来：“邱道长，陪我去看看。”
邱处机看看窗外，正是乌黑一片，于是劝说道：“方大人，现在天色已晚，你府上的人恐怕都已经休息了。这事明天再审也不晚。”
“我这急脾气，哪等得到明天！”方知县一面说着，一面轻轻一扯邱处机的袖子：“再说，这是我府里的事，明天我还要回衙门办事！本县虽小，可是哪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少，我哪敢因私废公？”说完，急匆匆地就向后院走去。
邱处机无奈，只好跟着方知县向方府走去。
到了府中，方知县先领着邱处机到一个花厅落座，然后才叫人把管家叫来。
管家叫龙包兴，跟随方知县已经有六年时间。方知县平时很信任他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他处理，他也尽心尽职，凡事都做得妥帖周到。
本来，龙包兴每天都是跟随方知县跑前跑后的，今天傍晚，方知县盘问夫人的时候特意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支开了。
龙包兴猜到方知县这是有很重要的事，不过既然没对他说，他也就没做过多打听，回到自己房间后没什么事，天色一黑就睡下了。
龙包兴在睡梦中被叫醒，连忙打起精神来到方知县跟前：“老爷，您还没歇着呢？邱道长也在啊？”
龙包兴对外一向是代表方府负责一应来往应酬事务，所以说话办事总带着一股和气劲儿，这会儿一进屋也连忙笑着向方知县和邱处机问好。
邱处机笑着对龙包兴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“包兴，咱们府上一共有多少仆妇？”方知县问道。
即使到现在，方知县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，所以这时就摆出些闲谈的架势来。
“回老爷，咱们一共是用着十个仆妇，”虽然方知县看着很悠闲，龙包兴却回答得很合规矩。
这显然就是龙包兴当管家的精明之处，他当然知道大半夜的方知县绝没有闲心突然过问闲事，所以仍然是十分恭谨的态度：“这些仆妇都是从附近人家找来的，平时只负责院子和厨房里的粗活，这些人晚上一般就都回家去，第二天早上再来。”
“这些仆妇都长什么样子，你有印象吗？”方知县平时从来也不管府上这些事，这时候突然问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。
“老爷，这可不太好说，”龙包兴笑着说道：“老爷您想，这都是干粗活的女人，我挑这些人的时候首先是看她们够不够强壮，能不能干活，所以相貌倒没太在意。”
“有没有一个身材胖胖的，眼睛也很大的？”方知县想起这个特征来，问道。
“有，肯定有，而且不只一个。”龙包兴边想边说：“反正，这十个人里就没有太瘦的，太瘦的我怕身体不好，没敢用。要说眼睛大小，哎哟，那我可不大在意，只能现叫到跟前来看。”
“她们的衣服是府上一起发，还是穿自己的？”平时府里的各种支出都是方夫人管，方知县压根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这项支出。
“老爷，那都是由咱们府上统一做的，这是夫人亲自嘱咐过我的，还说让我平时多对他们进行训诫，告诉他们既然穿了方府的这身衣服，平时就要格外注意自己言行，尤其到了外面更要守规矩，别影响方府和老爷的颜面！”龙包兴回道。
“嗯。”方知县沉吟着点了点头，“她们的衣服都是什么样子？”
“样式都是一样，纯棉面料，夏有单，冬有棉。”龙包兴不知道方知县到底想知道什么，回答得就有些笼统。
“都是什么颜色？”方知县继续问。
“哦，仆妇都是那种蓝色镶黄边的。咱府里的衣服样式，家丁是一套一色，仆妇是一套一色。就是丫环们，都年轻，又爱美，再说又是老爷夫人跟前的人，所以样式和颜色都随她们自己选。”
“仆妇十个人都一样？”方知县只关心仆妇的，别的不想知道，一听说都一样就觉得有些麻烦。
“嗯，是啊，都一样。不一样哪行啊，您可别看她们这些人，平时最爱攀比，生怕谁比谁穿得好了，所以我索性就给她们做成一个颜色，一个样式的，没挑没拣，省得她们较劲。”龙包兴一边说一边打量方知县的脸色：“老爷，您有什么想法尽管告诉我，哪儿做得不对了我好改！”
“嗯……”方知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，“照你刚才说的，现在她们都回自己家了？能不能马上叫过来？”
“老爷，她们晚上都回去，明天早上再来。您如果有急事，我倒是可以现在让人去叫她们。不过十个人住的地方不在一起，得一家一家地挨着找，那可能就得花些功夫，没准儿就到后半夜了。”龙包兴说道。
“先别急。”方知县轻声说道，这话听起来像对龙包兴说的，又像是他在嘱咐自己。
说完之后，方知县站起身来，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，想了一会儿又问道：“你有没有注意到，最近哪个仆妇花钱比较大方，突然变得阔绰起来了？”
“老爷，要说这些人其实都是穷苦人出身，平时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钱掰成几瓣来花，可没见过谁花钱很大方的！”龙包兴说道。
“你再好好想想，”方知县说道，“比方说，平时不大方，可是这一个月，或者这几天突然就敢花了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？”
“那我得好好想想。”龙包兴说道，“平时我还真没太注意。”
龙包兴想了半天，终于摇了摇头：“老爷，我真没注意到这些。平时虽说我处理这些事，可是终究是男女有别，我不太总看着她们。夫人平时也说过，说这些仆妇不用我太费心，我只管分派活给她们。对了，老爷，要不您问问环儿吧。”
“环儿？”方知县问道。
“是，老爷，环儿应该知道得比我多些。夫人说了，这些仆妇我一个大男人想必也不好说、不好管的，所以有什么事都是让环儿去说她们。”龙包兴说道。
“好，那你去吧。”方知县说道。
方知县正要让人去叫环儿，这时外面门帘一响，夫人在几个丫环的陪同下走了进来。
“夫人怎么还没休息？”方知县问道。
“我给你们送夜宵来了。”方夫人一边说着，一边让丫环们把夜宵摆上来，“我知道你查案子恨不得一下就查清楚，可是你不能让人家邱道长跟着你一起忙碌到大半夜啊！邱道长，你们一起吃点儿东西吧。”
“有劳夫人。”方知县说道，想起事情到现在仍然没有眉目，夫人的嫌疑还没有消除，所以脸上的神情十分不明朗。
“多谢方夫人。”邱处机说道，看方夫人言谈举止没有什么异样，心里却仍然觉得有些愧疚，不由问道：“方夫人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？”
“劳邱道长您惦记，现在我觉得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！”方夫人淡淡一笑说道，“唉，邱道长，我也不知道应该感谢您救了我，还是应该埋怨您又给我引来这样一件事！”
“惭愧！”邱处机本来就心有愧疚，这时听方夫人提起，不由更是坐立不安。
“您踏实坐着吧！”方夫人看邱处机的神色，不由又是一笑，继续说道：“虽然一想起这件事我这心里就不痛快，不瞒你们说，老爷一走我这心里就翻过来倒过去的想这件事，好不容易才终于把自己说服。”
“说起来呢，您邱道长只是担当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，不过是原原本本地把老树精的话传递给我们，帮我们解开了老树精作妖的原因。如果没有您，这些事我们从哪儿知道去？又知道怎么入手去解决？所以呀，邱道长，我们还真应该多感谢您呢，埋怨的话我现在可是一点儿都没有了！”说着，方夫人低头对着邱处机福了几福，邱处机连忙起身还礼。
“行了，你们慢慢吃吧，吃饱了再查案子。”方夫人说完，就准备带着丫环回去。
“夫人，把环儿留下，我有事问她。”这时候，方知县说道。
“行，环儿，你留下吧。”方夫人没有多问，转头对一个身材高挑的丫环说道。
“是，夫人。”环儿答应一声，停住了脚步。
方知县一边吃着，一边打量了一下环儿，问道：“环儿，平时都是你管府外来的那些仆妇？”
“是，老爷。”环儿答道，“其实没什么事，她们也都是有年纪的人了，做事情都知道分寸。夫人是怕龙管家有些事不好说，所以让我在中间递个话啊什么的。”
“你好好想想，里面有没有一个身材胖胖的、眼睛很大的仆妇？”方知县问道，眼睛紧盯着环儿。
“有啊。”环儿想都没想就回答道。
方知县看着环儿，生怕她也像龙包兴那样说出“有啊，还不止一个呢”这样的话来，可是环儿却继续说道：“老爷说的是在厨房的段婶吗？段婶是这些人里最胖的，眼睛也最大。我们这些丫头就常拿段婶打趣，说段婶胖虽然是胖了点儿，可是长得漂亮着呢，要是瘦下来肯定是个标致的美人儿！”
一听环儿说的这么肯定，方知县不由来了精神：“她最近有没有花钱大手大脚，突然变得大方起来？”
“老爷，咱这府上平时都用不着仆妇自己花钱，您不知道啊？”环儿问的语气很柔和。
“为什么？”方知县被问愣了，连忙问道。
“老爷，您想，我们穿的衣服是府里的，吃的也是府里的。平时也就我们这些丫环自己花钱买个胭脂水粉什么的，那些仆妇们都有了些年纪，又都挣钱贴补家用，所以她们来了府里一是用不着花钱，二来也舍不得花钱。”环儿说道。
“还有这事？”方知县心想，看起来自己平时还是对府里的事关注太少，于是转而问道：“那这段婶最近有没有和府外的什么人来往？”
“有啊，”环儿答道，“段婶最好面子了，也不知道告诉了多少人她在咱们府上当差！听说她那些亲戚朋友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来这儿找她，根本不去她家里！”
（未完待续，欢迎期待）